a city where death and life r so close...Ganga at Varanasi, India
看了觀轉錄的褚士瑩精彩的文章後, 沉浸在財報分析的我, 決定趁休息時間, 好好地再看看他的舊文; 人也真是怪, 明明我也有訂閱他的電子報阿, 怎麼平常收到信時常看了幾行字就不耐地隨手刪除掉了, 卻在觀的網站上重讀時, 恍然有如碰觸到靈魂深處般的感動呢?
出乎意料之外, 看到另一篇很棒的文章…”死亡的臉孔”
(點選標題處可連結到這篇文章喔)
文中里斯本來的S對死亡的坦然和隨性的態度讓我很是欣賞,
他告訴褚士瑩有關他雙胞胎弟弟得唐氏症多年後去世的事情…
他說,
「讓我告訴你一個故事吧。在我弟弟的喪禮上，每個人都列隊獻了一朵花在弟弟的墳前，輪到我的時候，我猶豫了一下，把這朵花轉頭送給了媽媽，她非常訝異，於是我說，『媽，這朵花是給你的，因為我覺得二十多年來，你為了弟弟從來沒有離開過家，從來沒有去任何地方旅行，從來沒有享受過生活，但是我這次回來，看到你的白髮，我覺得妳蒼老了好多，但是弟弟這麼一走，妳終於解脫了，從現在開始，妳可以重新過妳的生活了，因為這樣，我想把這朵花送給妳。』
“聽了S這樣說，母親的眼淚不禁噗簌噗簌地掉下來，S的幾個堂表兄弟們，也都跟著將手上的花，送給了她，因為直到那段話說出來以後，大家才覺悟到，這場喪禮的真正主角，並不是去世的弟弟，而是為了臥病在床的弟弟，葬送了大好青春的母親。”
我想把這朵花, 送給我的奶奶…
這位偉大的女士是爺爺喪禮上的主角...
“奶, 妳為了成就一個中道式微的大家庭, 犧牲奉獻了一輩子, 從不埋怨的照顧了一家四代;
在殘酷的婆媳關係中, 您任勞任怨的默默接受傳統社會所加諸於女性的桎梏, 無處發洩的怨, 就留在心底深處…
在夫妻關係中, 您吃苦耐勞的贏得了所謂 ”男人背後偉大女人的美名”, 爺爺性喜熱鬧, 您總得在短時間內像魔術師般地, 做好一桌子的菜, 讓爺爺臨時帶回家的幾桌牌搭子吃飽喝足後, 繼續上牌桌爽快去, 而您卻得在切好水果後, 回廚房洗碗盤, 繼續頭大的張羅下一餐…面對桌上堆積如山的盤盤大菜, 您嘴上總客氣的說 ”唉唷, 家裡沒有好菜喔”, 又同時細心的關注每位客人的需求, 幫不吃牛肉的客人多夾點雞腿肉, 或是把魚頭在一陣推辭下硬是塞到年齡最大的客人碗中…
而您自己的碗中, 永遠只剩咬了一口就沒空吃的排骨肉, 或是做的不好看就留給自己吃的肉丸子…
待客人都下桌後, 才有空閒吃到早就涼了的飯菜…
等到賓客都離開後, 留下的只有因為精神緊張而帶來的失眠和痠痛的腰背…;
更不用說每週日去陪您時, 您幫我們孫女們準備的炒豬肝, 和故意做很多菜讓我們一定得帶便當的用心了…
您做得, 夠多了…真的”
當我看到奶奶開始主動把魚頭夾到自己碗中時, 偷偷的把笑容藏在心底…
終於您不用把最好的都留給別人了…
當您認真的完成了生命中許多責任後, 真的是時候對自己好一點了…
奶, 我多希望,
當我們提議要帶您出去郊外走走時, 您不要藉口說麻煩而拒絕…
當您有閒暇時間去外面逛逛時, 不要因為省錢而只是去百元商店, 我們多想帶您去微風廣場或是東急百貨瞧瞧, 那兒新奇的小玩意兒更多阿…
當我們從外地歸來, 終於有藉口買點東西給您時, 別老是說我們亂花錢, 要我們帶回家去或轉送別人….
您接受這些, 不需要任何原因,
就這麼純粹, 這麼簡單, 這麼自然吧…因為這些是您應得的!
我也想把這朵花, 送給我的爸媽…
我不知道, 未來若我有子女時, 我會不會希望他們送這朵花給我…
或許, 我希望, 我不需要用滄桑和皺紋來換得這朵花…
或許, 我希望收到這朵花時, 我是充滿喜悅和對人生的滿足的…
或許, 我根本不會收到這朵花…
但若我心中已擁有一片燦爛盛開的花園, 那又何妨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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